于草木间思索

文|徐梦菲

   我每天醒在鸟声里。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，直到我醒来。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，那是每天都叫的，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----汪曾祺

初识汪曾祺还是初中语文课上那篇《端午的鸭蛋》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高邮的双黄蛋念念不忘；再读汪曾祺是以一名语文老师的身份，《昆明的雨》用平淡质朴的语言，诗情画意的文字表达了汪老深厚的昆明情结。暑假里，因为“人总要爱着点什么”这句简单而有诗意的话，激发了我对汪老《人间草木》的阅读欲望。

自在的生活态度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，在他眼里都很有趣，汪曾祺老先生的作品不经意间渗出人性的美好与诗意，让人拿得起，放得下，久读成瘾。

看汪曾祺讲花鸟鱼虫，看他讲天南地北。仿佛一下子人就静下来了，眼前的那点纷争都不在重要，平生之事亦不过尔尔。

九月至今工作、生活节奏都很快，每日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晚上灯下细细阅读，像是在深夜会见一位投缘的朋友。伴随着这样的心情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，我一有空就埋头于《人间草木》，细细品读，尝试着在忙碌的生活中，找到心中的那份安宁。

初看时，我很疑惑，第一章的题目是“一果一蔬”，我觉得这不是生活中最常见的东西么?有什么好写的？我怀着好奇心继续读下去，才发现作者的文笔之妙。让我不禁从“地瓜”“葡萄”中联想到我读书求学的日子里，妈妈准备的一碗汤，做的饭，想起了自己读书时代的点点滴滴。《人间草木》这本书的每篇文章的题目都直白、朴素但却带着点诗意。语言平实，质朴，平淡中带着趣味。文字读起来很“淡”，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，只有平实的叙述，犹如一杯恬淡的白开水，虽无味，但解渴，沁人心脾，细细品读，却带着诗意。汪曾祺老先生把生活中最寻常不过的一朵花、一株草、一只猫，都写得富有人情味。在他的眼里，花草不再是普普通通的植物，美食也不单只是为了果腹，而是一种境界，一种态度；在他的笔下，养养花，种种草，赏赏月，逗逗猫，慢下来，才能发现生活之美。这本书之所以吸引我，是因为作者的语言风格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。我想，汪老先生一定是个有趣的人。

在三年级的语文书中，也有汪曾祺的文章——《昆虫备忘录》。这篇文章依然是用平实、质朴的语言描述了四种昆虫，单单一个“黑绸衬裙”就让孩子们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瓢虫膜翅的的模样。相比前两篇《燕子》和《荷花》，这篇文章更贴合孩子的喜好，更激发起了孩子们阅读兴趣，因为没有词句的堆砌，没有有苦心经营的结构，取而代之的是可爱又幽默的生活化口吻。我想，汪老先生朴实又有趣的文字也很适合孩子。

以前的我行走在校园里总是步履匆匆，总想着快些到办公室，快些到班级，快点快点再快点.....这样的我，往往忽略了许多身边的景色。每天在学校里来来回回的穿梭，却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地欣赏过这美丽的校园，连学校里都有哪些花都不知。正如工作中，我们总是抱怨班上的孩子偷懒，不爱学习，但其实只要我们放慢脚步，换个角度，对生活多加留心，你就会发现孩子们是那样的天真、可爱。小小的人儿背着大大的书包，在阳光还没洒遍大地的时候，他们勇敢地挣脱床的魔咒，早早来到学校，他们的脸、鼻子、耳朵通红通红，即使这样，在与家人告别，走进校园时，脸上还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，心里憧憬着这一天的校园生活。这样来看，成绩反而不那么重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可爱。正如网上流行的那句话：蜗牛虽慢，但也很努力。

都说草木无情，不解凡忧。在我看来，能在“无情”的草木身上看到有情的人，方才是真正的有爱之人。

“一草一木皆可爱，一花一树皆有心。”《人间草木》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大段的抒情，没有内心的悲伤，有的是平淡的描写，淡淡的热爱和豁达的心境。看完书，再走在路上，我不免放慢了脚步，上扬了嘴角，用心去看周围的一切，感受这属于我的生活。